文献来源: Jonathan D. Hall, Craig Palsson, Joseph Price. Is Uber a substitute or complement for public transit? 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108(2018):36-50.
摘要：优步如何影响公共交通出行，是世界各地城市面临的一个与政策相关的问题。理论上，优步对交通出行的影响是模糊的:虽然优步是一种另类的出行模式，但它也可以增加公共交通固定路线、固定行程服务的覆盖范围和灵活性。我们使用DID设计来评估优步对公共交通客流量的影响，该设计利用了美国各大城市在优步渗透强度和进入时间上的差异。研究发现，优步是普通公交公司的补充品，优步出现两年后，公交乘客数量平均增加了5%。而且这种平均效应掩盖了相当大的异质性，优步给大城市和小型公交公司客流量带来的增加会更多。
一、引言
优步、Lyft和其他叫车公司已经改变了全球600多个城市的交通出行市场。虽然他们进入城市一直存在争议，但他们被认为提供了可靠和负担得起的交通选择，服务于城市中被忽视的地区，并提供了有意义的就业机会。与这些福利相比，他们被指责为不安全、造成交通堵塞、破坏稳定的工作岗位、藐视法律。政府一直难以决定如何监管这些公司，部分原因是对网约车公司的实际经济影响了解不足。
经济学家们正迅速试图了解优步的总体经济影响，尤其是它对其他交通方式的影响。Uber带来的直接利益似乎很大，有学者利用Uber的个人层面数据和独特的峰时定价，估计Uber在2015年创造了68亿美元的消费者剩余。但Uber带来的间接影响就更加复杂:虽然有研究发现Uber对交通事故的死亡率没有影响，但最近也有证据表明，优步可以通过减少酒后驾车事故和死亡人数来造福公众健康。至于对其他交通方式的影响，有研究发现优步已经减少了出租车的客流量，但它对出租车司机工资的影响却不明显。
本文的贡献在于衡量Uber对公共交通的影响。优步对公共交通的影响之所以重要，有三个原因，而这三个原因都取决于优步是否对公共交通起到补充作用。首先，Uber可能会对公共交通的社会效率产生重要影响。由于规模经济和人口密度的关系，运输客运量低的情况下，运输费用通常高于社会边际成本(尽管低于平均成本)。如果优步增加了交通客流量，那么这将提高公共交通系统的效率。其次，Uber对公共交通的影响直接影响到城市和州的预算。叫车服务已经面临来自出租车服务的激烈政治反对，它对政府预算的影响可能会打破政治平衡。第三，Uber与公共交通的互动会影响拥堵和污染。无论Uber是公共交通的补充还是替代，Uber都可以通过增加出行次数来增加拥堵和污染。然而，如果它是交通的净替代品，它对交通堵塞和污染的影响将更大。
二、研究设计
优步可以通过两种机制影响公共交通。一方面，Uber是一种可供选择的出行方式，乘客可能会离开公共交通工具，选择新的出行方式。另一方面，乘客可以使用Uber来解决公共交通的固定路线、固定行程服务带来的最后一英里问题。从公共交通的使用趋势可以找到对这两种机制的支持。
优步的数据和打车应用调查显示优步和公共交通使用之间存在明显的相关性，但是这些数据并没有得出优步对公共交通的因果影响。使用美国所有城市统计区域(MSAs)的数据，利用两个跨MSAs的变量源：一是，优步进入每个市场的时间变化；二是，优步渗透强度的变化，用每个MSA中“Uber”的谷歌搜索的相对数量来衡量，这一指标与每个市场的人均优步司机数量密切相关。
本研究因果识别的一个主要威胁是，优步是否会基于与公交客流量相关的因素选择进入。以四种方式解决了这一威胁：首先，通过与优步高管讨论了这个问题，高管表示，决定进入哪里的正式流程不包括对公共交通的讨论。其次，回归分析证实了高管的说法，优步基于MSA的人口排名选择是否进入。第三，主要回归允许每个MSA有自己的线性时间趋势。第四，类似于Autor(2003)的测试表明，当Uber进入MSA时，交通客流量没有预先趋势。
三、模型
通过DID设计，比较优步进入时城市的公交客流量变化与尚未进入城市的客流量变化。基础回归模型如下：
其中
表示i运输代理在t时刻的对数运输客运量，
表示Uber在t时刻是否进入c(i)区域的虚拟变量，
分别是关于运输机构与时间的固定效应，
为处理客运季节性变化的客运代理季节固定效应，
是MSA的时间趋势项，
表示人口、就业、运输机构数量、平均票价等控制变量。
本文还根据Uber的渗透率水平，估计了该实证模型的另一个版本。使用与上文相同的分析框架，但是用MSAc(i)中标准化的谷歌趋势搜索索引代替Uber进入时间的虚拟变量。这一方法允许我们利用处理城市中处理强度的差异，这反映了优步在所有服务领域的市场渗透率。
四、结论
优步和其他叫车公司已经改变了人们在世界各地城市的出行方式。优步对公共交通产生了什么影响，关系到如何评估优步的福利效应和城市的监管问题。然而，优步对交通的影响在理论上是模糊的。本文的研究发现，对于一般的公交机构来说，Uber的加入增加了公共交通的使用，而且这种影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长。
探索平均效应背后的异质性，发现Uber是对小型公交机构和大城市代理机构的补充。对小型公交公司的互补效应表明，客户正在使用优步来解决固定路线、固定行程的问题。大城市的公交用户收入差异较大，能够负担得起优步的乘客群体可能会产生互补效应。高收入乘客群体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优步对铁路客运量有很大的互补效应，但对公交客运量却有很大的负面影响:铁路乘客通常收入较高，而高收入乘客可能愿意支付更高的优步车费。
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优步通过鼓励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对社会福利有额外的影响。事实上，Uber对公共交通系统的互补效应最大，而在Uber进入之前，公共交通系统的客流量最低。然而，Uber在大系统上的客流量似乎在下降，我们的估计表明，这些系统上的影响抵消了小系统上的增长。此外，在增加公共交通使用的同时会减少拥堵，但优步仍然可以通过增加总出行量或让优步司机涌上街头，从而净增加拥堵。探索优步对城市交通和交通的影响值得更多关注。
由于优步在一个城市的影响取决于公共交通的状况，因此，不同城市的最佳政策响应也可能不同。此外，本文除了有助于我们理解优步对城市的影响，还对城市交通领域另一项技术创新——自动驾驶汽车——的经济互补性提供了初步的见解。
（张聪聪，周玉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