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来源：Wu J, Kahn M E, Zheng S, et al. The birth of edge cities in China: Measuring the effects of industrial parks policy[J]. 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 2017, 100:80-103.
摘要：中国政府投入数千亿美元投资新建工业园区，目的是通过吸引新企业进入园区为当地经济带来溢出效应，促进经济增长。这种以地域为基础的资本投资是否提高了城市生产率?本文测量了8个主要城市110个园区对企业生产率、工资和当地制造业就业增长的局部溢出效应。我们发现，园区的地理溢出效应是园区整体人力资本水平、FDI份额及其与附近现有企业的“协同作用”的一个增函数。利用地理编码的数据，还发现了当地就业和工资的增长刺激了附近的房地产开发和商业的发展。一个新的城市副中心的兴起，导致了城市郊区“消费城市”的出现。
1. 引言
近十几年来，中国的地方政府大力开发建设各类工业园区，截至2006年，国家级与省级工业园区数量达到1568个，虽然仅占中国国土面积的0.1%，但这些工业园区吸纳了1/3的FDI并贡献了10%的GDP。这种基于地域的投资方式是否能够通过集聚或溢出效应来促进企业生产率的提高，并由此引发城市边缘新型“消费城市”的产生？
本文利用详细的城市地理编码微观数据来研究中国地方政府投资工业园区所带来的结果。为了测量局部化集聚溢出效应的程度，作者将覆盖中国8个主要城市、110个国家和省级工业园区的地理编码数据集合并在一起，估算了工业园区的设立是否与生产和消费聚集有关，这些关键的结果指标包括现有公司的TFP、本地的就业和工资增长、新住房建设、房价和商业零售机会等，并进一步分析了产生这种溢出效应的关键机制。结果发现了溢出效应的异质性证据，比如设立时间较长的工业园区、国家级工业园区等具有较高的人力资本水平，有更多的外国直接投资公司，国有企业的份额更小，而与当地的现有产业有更大“契合度”的工业园区则有更大的集聚效应。
2. 实证分析
作者选取了八个中国城市（北京，上海，深圳，天津，大连，武汉，西安和成都）中的110个工业园区作为研究对象，并搜集了四套详细的包含地理信息的微观数据，包括精确到街道和居委会层面的数据、工业园区数据（名称，地点，设立年份，地理边界等）、工业企业数据、以及房屋状况和消费品销售数据。作者通过简单的理论模型提出了如下一条待检验的效应“链条”：工业园区的设立会提升新兴企业的TFP，从而会提高园区内及园区周边的工资水平及经济活动的密集程度。工人为节省通勤成本会选择居住在园区内或附近，导致当地人口密度增加，抬高房价并推动房地产业和零售业的兴起。基本模型是一个标准的DID模型：
以企业TFP、工资水平和就业人数为因变量，处理组为位于工业园影响区域范围内的企业（含40个1998-2007年之间建立的工业园区），控制组则为位于影响区域范围外的企业。
值得关注的是，DID的设定需要满足平行趋势假设，而影响区域内外的企业可能在一些与基础设施相关的不可观测因素上存在系统差异，作者进一步采用matched DID来处理这一问题。早在计划经济时期，一些城市就已选出了未来可能建设工业园区的区域，地方政府在这些区域进行了大量基础设施建设并安排了工业用地，而到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国家明确规定政府设立工业园区需要进行审批，于是这一类早期的“可能区域”就存在两种结果：最终成为工业园区或最终没有成为工业园区，正是这样一个差异为实施matched DID提供了条件。
3. 回归结果
主要回归结果如后续表3、4、5、9所示。工业园区设立后，园区内的企业TFP相对高出25.7%，而园区外影响区域内的企业TFP相对高出12.7%，所以园区的TFP溢出效应大概是园区内TFP效应的一半。园区内的企业工资水平相对高出9.2%，而园区外影响区域内的企业工资水平相对高出6%-6.6%。园区内的企业就业水平相对高出198%，而园区外影响区域内的企业就业水平相对高出160%。新房销售、新餐馆、娱乐设施和零售商店的数量也大幅上升，在工业园附近相比其他比方高出分别是43%、51%、39%和50%。和生产的溢出效应类似，人力资本水平更高、产业协调程度越高、国有企业比重越小、外资投资企业比重越大，溢出效应也越大。由此计算出，设立一个工业园区的平均收益在230亿人民币左右。设立时间越久，工业园区的溢出效应越明显，而国家级工业园区比省级工业园区具有更强的溢出效应，其中知识溢出是最重要原因。
4. 结论
本文选取了八个中国城市（北京，上海，深圳，天津，大连，武汉，西安和成都）中的110个工业园区作为研究对象，测量了工业园区的设立对企业生产率、工资和当地制造业就业增长的局部溢出效应。结果发现，园区的溢出效应是园区整体人力资本水平、FDI份额及其与附近现有企业的“协同作用”的一个增函数。此外，利用地理编码的数据，文章还发现了当地就业和工资的增长刺激了附近的房地产开发和商业的发展。
（魏巍，周玉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