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信息：Qin Y, Zhu H. Run away? Air pollution and emigration interests in China[J]. Journal of Population Economics, 2018, 31(1): 235-266.
摘要：本文研究了中国空气污染对移民兴趣的影响。使用与搜索量正相关的“移民”在线搜索指数，开发了测度城市-日度居民移民情绪的方法。我们发现空气质量指数(AQI)上升100点，第二天“移民”搜索量将增加2.3-4.8%。此外，空气质量指数超过200，达到“重度污染”和“严重污染”时，这种影响更为明显。我们还发现，这种影响在目的国家和大都市地区有所不同。
1.研究背景
过去几十年，尽管中国经济飞速发展，但国际移民总数却持续上升。2010-2011年间，中国15岁以上的移民总数达到386万，成为继墨西哥后第二大移民供给国。近10年来，约有100万中国人在加拿大或美国获得永久居民身份，中国移民数量在加拿大居首位，在美国居第二位。更重要得，中国移民中高技能或高收入者占比较高。386万移民至OECD国家的中国移民中，166万都受过高等教育。除此之外，2014年Barclays Bank发现47%的中国有钱人计划在未来5年内移民，而新加坡这一比例仅为23%。这些事实表明中国因国际移民面临的人力资本和财富外逃挑战日益加剧。
实际上，移民是长期决定，可归因于很多因素，如：移民来源国的收入水平、政策环境、教育水平和生活质量等。其中，环境质量作为生活质量的重要组成，对移民决定的影响愈发重要。最近这些年，中国在飞速发展的同时，也经历了严重的环境恶化，环境污染成为影响中国公共健康、制约工业发展和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那么，一个自然而然的问题是，当代中国的空气污染对人民国际移民兴趣的影响如何？
2.实证策略
（1）模型设定
为了检验中国空气污染对移民兴趣的短期线性影响，设定模型如下：
其中，
表示i城市第t天的移民兴趣；AQI表示城市空气质量指数，同时控制滞后6期至当期的AQI以初步判定空气污染影响的即期性和滞后性，确定AQI加入模型的准确期数。对于超前1期和2期的AQI，若其对应系数
不显著，则证明不存在虚假回归问题。Weather是表征城市天气状况的变量组合，由于天气不仅直接影响空气质量，而且可能通过心情影响个人对居住环境的满意度，改变个人移民兴趣，因此模型中控制天气因素以降低遗漏变量偏差。FE表示一系列固定效应，具体指城市-周固定效、公共假期固定效应、工作日固定效应，用于排除相应层面的遗漏变量偏差。考虑到随机误差项
存在序列相关性，本文使用聚类到城市层面的稳健标准误。
近期研究表明，伴随空气污染加剧，其影响效应也不成比例地上升，因此有必要进一步检验中国空气污染对移民兴趣的非线性影响，设定模型如下：
其中，AQIm表示根据政府划定的空气质量指数与污染级别对应标准，对连续性空气质量指数进行拆分生成的类别虚拟变量。其余设定与(1)式相同。
（2）数据和指标
——空气污染数据。2014年起，中国环保部(MEP)开始发布集中反映城市SO2、NO2、CO、O3、PM10和PM2.5等污染物集中度的空气质量指数(AQI)数据，首批发布涵盖了153个城市，此后名录范围陆续扩展。为了构成平衡面板，本文仅收集了首批153个城市的AQI数据。
——搜索指数。谷歌趋势(GT)是谷歌公司的一项搜索产品，记录了一定时期内不同关键词的搜索量。2010年以来，借助谷歌趋势测度核心变量的研究逐渐受到学界的关注与认可。与谷歌趋势类似，百度指数是中国最大的搜索引擎——百度旗下的数据产品，其数值与搜索量正相关。2009-2014年间，中国网络用户由3.3亿增加至6.3亿，互联网普及率的快速增长提高了借助互联网搜索指数研究中国问题的科学性。考虑到谷歌产品在中国使用受限，谷歌趋势不能真实反映中国互联网用户搜索量的现状，本文使用百度指数测度中国对“移民”的搜索量。由于国际移民涉及长期的决策过程，因此与之相关的互联网搜索信息实际是移民兴趣的反映。为了与空气污染数据相匹配，本文搜集了2014年中国153个城市每天的“移民”百度指数，需要说明的是，“移民”在汉语中通常指“国际移民”。进一步地，分别搜集“移民至澳大利亚”、“移民至加拿大”、“移民至新西兰”、“移民至美国”的百度指数，依次刻画流向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美国的中国移民数目，研究不同目的国间空气污染对移民兴趣的异质性影响。除此之外，搜索“PM2.5”、“雾霾”、“口罩”的百度指数，研究空气污染对污染物和预防措施等相关搜索的潜在影响。
——天气数据。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下属的国家气候数据中心基于主要监测站提供了丰富的每日天气信息，本文借助距城市地理中心最近的气象站测度的风速、降雨量、温度（包含最高、最低、平均温度）、露点等指标衡量城市每日天气状况。
3.结论
线性影响模型的结果表明，在中国，空气质量指数(AQI)每上升100点，第二天“移民”搜索量平均增加2.3-4.8%。非线性影响模型的结果表明，当空气质量指数超过200，达到“重度污染”和“严重污染”时，空气污染对中国移民的影响效应更大、更明显。区分移民目的国的回归结果表明，空气污染加剧显著提高了第二天移民至美国的情绪，并未显著影响移民至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的情绪。
（阎丽，周玉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