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来源：Aghion, P., R. Burgess, S. J. Redding and F. Zilibotti, 2008, The unequal effects of liberalization: Evidence from dismantling the License Raj in India,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98(4), 1397-1412.

摘要：印度废除许可证制度是控制行业进入和生产活动的中央控制体系，我们以印度为例，研究了废除许可证制度对注册制造业产出的影响是否因各州劳动力市场管制不同而有所区别，研究发现这种影响的确不平等。特别地，在废除许可证制度后，在劳动力监管制度有利于雇主的州，其产业增长速度快于有利于工人的州。

1.研究背景

二战之后，计划工业成为各国应对经济落后的普遍发展战略，印度计划工业的核心是1951年颁布的《工业（发展和管制）法》，该法通过工业许可将注册制造业的所有关键产业置于中央政府的控制之下，标志着印度许可证制度的开始。由于对计划工业的结果日益不满，印度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通过两股改革浪潮废除了许可证制度。1984年拉吉夫·甘地在母亲英迪拉遇刺后意外掌权，上任后甘地改革态度激进，到1985年印度大约1/3的三位数行业去除了许可证。1991年纳拉辛哈•拉奥在拉吉夫•甘地遇刺后上台，同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实施了一项结构调整计划，在国际收支危机和IMF施加外部压力的推动下，拉奥进一步推动印度自由化改革。1991年印度许可证制度被有效取消，只有少数涉及安全、战略、社会、环境、危险品制造等问题的行业仍然保留许可证。印度作为联邦民主国家，劳工关系在宪法中由中央和州政府共同管辖，其中中央立法的关键是1947年的《劳资争议法》，独立后各州政府对该法案进行广泛修订。因此随着时间推移，各州劳动监管制度彼此偏离。现有文献认为促进竞争的改革对经济绩效的影响因改革所处的技术和制度环境不同而有显著差异，在此基础上，本文提出问题：去除许可证制度对行业绩效的影响是否受各州劳动监管制度的调节作用呢？

2.实证策略

（1）基准回归

为了检验各州劳动监管制度在去除许可证对行业绩效影响中发挥怎样的调节作用，本文设定以下模型：

其中，是州3位数行业在年真实产出的对数。是虚拟变量，在3位数行业去除许可证的当年及其后续年份中取1，否则取0。测度州在年的劳动力监管制度，参考Besley and Burgess (2004)的做法，将每个州的议案定义为中立（0）、偏向工人（+1）、偏向雇主（-1），自1947年起分析各州每年的修订净方向，通过累积分数定量描述1947-1997年间各州监管环境的演变。是州-行业固定效应，用来控制影响州-行业绩效的不随时间变化的不可观测因素（如自然禀赋，位置）；是州-年度交互项，用来控制不同州时间趋势的影响（如宏观冲击）；是行业-年度固定效应，用来控制不同行业的时间趋势（如技术创新）。是随机误差项。系数的含义是特定行业-年度废除许可证的变动和特定州-年度劳动力管制的变动的混合作用，是本文关注的核心系数。考虑到反许可在时间上高度集中于1985年和1991年，且劳动管制是州级变量，同时为了解决序列相关（和异方差）问题，本文将标准误聚类到州-年度层面。

（2）稳健性检验

用1980年（去除许可证之前）州劳动管制代替基准回归中州劳动管制重新回归、用（处于1997年后取1，否则取0）-1977年之前平均工会化交互项、-英属印度土地使用权模式交互项作为国家劳工监管的工具变量进行IV估计，以排除去除许可证后工业发展影响各州劳动法规设立引起的内生性嫌疑；用1980-1984年期间3位数行业（在第一波取消许可证之前）产出增长对行业是否被去除许可证进行截面回归，以排除未来行业表现影响去除许可证选择标准引起的内生性嫌疑；同时控制关税税率-劳动管制、FDI改革-劳动管制交互项，排除同时期关税税率改革和国外直接投资改革等自由化政策的影响；同时加入州发展支出、州金融发展、州政治状况、特定行业-年份中州技术水平等级这4个指标与劳动管制的交互项，以排除其他随时变的州政策和特征的影响；用蒙特卡洛模拟产生反事实的行业许可证去除年份，进行安慰剂检验，以确定行业去除许可证的实际年份是否关键。

3.结论

在基准回归和稳健性检验中，去许可制度和劳动监管交互项的系数均显著为负，这意味着在同样的去许可制度改革下，与劳动监管偏向工人的州相比，劳动监管偏向雇主的州行业产出增长更多。这是因为取消去除许可证后，工业生产从劳动制度偏向工人的州重新分配到支持雇主的州。本文的政策含义是，在经济自由化时期，创造更有利的投资环境尤为紧迫和重要，而创造良好投资环境需要相辅相成的体制改革以及旨在减轻与自由化有关的调整成本的再分配政策。

（阎丽，周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