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来源：BENJAMIN FABER.Trade Integration, Market Size, and Industrialization: Evidence from China’s National Trunk Highway System [J]. Review of Economics Studies, 2014, 81:1046-1070.

摘要：大规模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正在把大城市生产中心与周边小型区域连接起来。由此产生的贸易成本的降低是推动了工业和经济活动向周边地区的扩散，还是强化了生产的空间集聚？本文利用中国国家干线公路系统（NTHS）作为一项大规模自然实验来帮助我们理解这一问题。NTHS旨在连接省会城市及人口规模达到50万以上的城市，作为一个副作用，位于NTHS周边的大量的小城市也被连接到大城市集聚区。为了解决目标城市节点之间的非随机路径布局，我基于最低成本路径生成树网络构建了一个工具变量。估计结果表明，高速公路网的连接导致非目标周边城市GDP增速的下滑，而主要原因是由于这些区域工业产出增长大幅的下降。鉴于周边城市与核心城市之间贸易成本的下降，其他研究结果为支持构建贸易渠道提供了证据。

    一、研究背景

    世界贸易的很大一部分都发生在国家内部的各地区之间，并且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对国内各地区之间的贸易一体化一直都具有显著的影响。如果假设贸易成本的下降可以促进国民经济的增长以及推动经济活动向周边地区扩散，那基础设施投资政策将会把国家效率与区域公平的目标结合起来。

大规模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正在把大城市生产中心与周边小型区域连接起来，在空间悬殊特别明显的发展中国家尤其如此。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是通过降低事前贸易不通畅的地之间的贸易成本促进了工业和经济活动向周边地区扩散，还是加强了生产空间的进一步集中？这一问题具有很强的政策利益，但对这一问题的实证研究却还非常欠缺。

        1992年，中国国务院批准在国道干线高速公路发展规划下建设由七横五纵组成的“7-5”交通网络。截止到2007年的15年间，NTHS建设预计共耗资1200亿美元，建成了横跨3.5万公里的高速4车道公路网。其预定目标是在一条高速公路网络上连接所有省会城市和50万以上人口的城市，并在目标中心和边境省份边界之间建设路线，作为亚洲公路网的一部分。

    二、模型构建

1.数据：

1999年的地理参考行政边界数据取自澳大利亚布里斯班格里菲斯大学的ACASIAN数据中心。这些数据提供了县级地理信息系统（GIS），将中国地表划分为2341个县级行政单位，349个地州（市）和33个省。

县级经济社会有关数据摘自1990年，1997年和2006年的“省统计年鉴”以及1990年的中国人口普查数据。县级国内生产总值以及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增加值总额，地方政府收入和登记人口数据都来自各“省统计年鉴”系列报告。1990年人口普查按行业提供了县级人口，教育和就业份额的数据。

NTHS路线根据ACASIAN数据中心1998--2007年期间公布的高分辨率道路地图集资源汇编进行数字化处理。根据这些地图集来源可以将NTHS路段通车时间分为三类：1997年之前通车（NTHS的10％），1997-2003年之间通车（占NTHS的81％），2003年之后通车（占NTHS的9％）。最后，从美国世界地质调查数字图表中获得的土地覆盖和海拔高度数据，结合来自ACASIAN数据中心的更高分辨率的中国水文数据，构建工具变量（IV）最低成本路径公路路线。

2.模型方法：

本文的基础DID模型如下：

其中，是p省i县的经济产出，为省份固定效应，是一个虚拟变量，表示目标城市是否在1992-2003年之间接入NTHS公路网络。是一个由相关控制变量组成的列向量。由于有针对性的城市地区包含多个县级单位，因此本文仅考虑目标城市中心周围50公里范围内的县级观察情况。本文使用具有虚拟指标的GIS对高速公路连接进行分类，如果县i的任何部分在距离2003年底之前通车的NTHS高速公路的10公里范围内，则该虚拟指标值为1。或者，可以使用连续处理变量进行替代，它代表距离每个县级单位中心测量的到2003年底之前最近NTHS公路段的距离的对数。

本文构建了两个假设的最小生成树高速公路网络作为实际路线布局的工具变量：（1）最小成本路径生成树网络；（2）欧几里得生成树网络。如果政府唯一的政策目标是在成本最小化下，将单一网络上的所有目标地连接起来，这两个工具变量都将与政府规划人员可能构建哪条高速线路的问题相对应。

    三、结论

    大规模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把大城市生产中心与周边小城市连接了起来，这在空间差异悬殊的发展中国家尤其如此。将国家效率目标与区域公平目标相结合的交通基础设施政策，往往都假设区域间贸易成本的下降既会促进国家的贸易收益，又会导致经济活动向周边区域的扩散。本文研究结果表明，相对于没有被高速公路网络连接的城市，大规模的城市间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将导致被连接的周边城市的工业和总产出增长减少，而不是生产从大都市区域扩散到周边连接区域。鉴于周边城市与核心城市之间贸易成本的下降，其他研究结果为支持构建贸易渠道提供了证据。

（张聪聪，周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