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来源：Fossen F M, Martin T. Entrepreneurial dynamics over space and time[J]. Regional Science & Urban Economics, 2018(70).
摘要：创业是一种区域性的、持续性的现象。我们研究了新企业形成的空间依赖和序列动态，利用德国1996年至2011年402个县的面板数据，估计了高科技产业和制造业的初创企业的动态空间面板数据模型。我们考虑不同大小的区域，并系统地寻找最合适的空间权重矩阵。我们发现创业活动尤其是高科技产业具有显著的空间依赖性和时间持续性。这表明，区域创业活动具有积极的外部效应，创业政策可以起到提高效率的作用。
一、研究背景
创业是一种区域性的、持续性的现象。在空间维度上，创业精神往往促进了某些地区的繁荣，在美国硅谷地区和德国西南部地区就是著名的例子。研究人员认识到创业精神具有区域嵌入性，而政策制定者们感兴趣的是如何制定因地制宜的区域政策以刺激创业。尽管人们高度认识到区域环境对于创业的重要性，但很少有人去研究创业精神的空间依赖性，即邻近地区创业活动的相互影响。有的学者为创业活动的空间相互作用提供了初步证据，但只基于截面数据而没有考虑时间维度。在动态环境中考察，某些区域的创业活动似乎能长时间保持在相当高的水平上。
区域产生高创业率的能力有时被称为创业资本。除了区域经济机会、产业结构和与创业相关的人力资本外，创业资本还包括对创业有利的正式和非正式的地方机构。创业资本强烈的时间持续性表明，创业文化是区域创业资本的重要组成部分，变化非常缓慢。创业文化描述了创业资本的无形成分，如地域文化规范和塑造对创业态度的价值观、个性特征和创造力。创业文化是创业资本中最持久的组成部分，即使正式的机构和商业机会被破坏，创业文化也可能会持续下去。
创业资本体现在观察到的区域创业率中。因此，如果我们对创业率的空间依赖性进行计量经济学研究，这能表明创业资本与邻近地区的相互作用。创业率的持续时间证实了创业资本可以在一个地区建立并保持长期的生产力，这是资本的核心内涵。
本文利用动态空间面板数据研究了创业精神的空间依赖性和跨期动态性。我们分析了创业活动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展到邻近地区并具有区域持续性。我们考虑了可能会对估计产生偏差的未观察到的时间固定效应和区域固定效应。这使得我们能够识别区域创业活动的空间交互以及创业率的路径依赖关系。我们避免了空间权重矩阵选择的任意性，应用系统的网格搜索来寻找最能反映创业活动空间依赖性的参数化矩阵。
二、动态空间面板模型
1.模型和估计策略
为了能够同时估计初创企业的空间依赖性和序列动态性，我们构建了一个包含所有控制变量的空间滞后项的动态空间杜宾模型：
其中，yi,t是本区域的初创企业率，即每万人拥有的初创企业数量；yi,t-1是本区域初创企业率的时间滞后项；yj,t是相关区域的初创企业率，wi,j是空间权重矩阵；yj,t-1是相关区域初创企业率的时间滞后项；Xi,t是本区域初创企业率的控制变量；Xj,t是相关区域初创企业率的控制变量。μi是区域固定效应，δt是时间固定效应。
2.空间权重矩阵
区域经济理论认为，地理距离较近的区域将比距离较远的区域对区域产生更大的影响，但我们更感兴趣的是，当距离增加时，这种影响会以多快的速度减少。为了构建最合适的空间权重矩阵，我们使用幂逆距离矩阵，引入了一个距离衰减参数，把所有区域都视为某一区域的邻近区域，并且距离越近，权重越大，从而对空间权值矩阵进行参数化。即，其中γ为距离衰减参数，di,j为区域i和区域j之间的距离。
三、空间面板数据
在本文的分析中，我们使用了三组不同尺度下的德国空间面板数据，每组数据都包括德国1996-2011年期间的完整地区。第一组数据是地理尺度最小的数据，包括德国所有的402个县，与欧盟地理编码标准NUTS-3对应，也是我们主要使用的数据。第二组数据包括德国所有258个劳动力市场区域，划分这些区域的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通勤，所以可以称之为通勤区。第三组数据涵盖了德国96个空间规划区域，这一尺度的区域划分在德国通常用于统计报告。与县一级的区域相比，劳动力市场区域和空间规划区域没有行政职能。因此，从地方公共政策的角度来看，县一级的研究结果应该是地方政府最感兴趣的，这也是我们主要关注县一级的估计结果的原因。
四、回归结果
1.主要估计结果
我们首先探究距离对当地创业活动互动的影响。距离衰减参数γ=0.9能够最佳描述高科技产业创业活动的空间相关性, 距离衰减参数γ=1.0能够最佳描述制造业创业活动的空间相关性。对于这两个行业,我们还观察到τ对γ的选择是几乎完全不敏感。因此，即使在空间权值矩阵有偏误的情况下，一个动态的空间面板数据模型也能够识别出这种情况下的跨期自回归系数。在高科技产业和制造业这两个行业中,空间自回归系数ρ总是显著为正,这表明创业活动具有显著的空间相关性，但ρ的点估计相对于γ的选择是敏感的。
我们继续分析距离衰减参数γ对跨期自回归系数τ和空间自回归系数ρ的影响。根据我们的估计结果，高新技术产业创业活动比制造业的空间依赖性大，当邻近区域创业活动率增加1%时，目标区域的高新技术产业初创率增加0.72%。，制造业初创率只增长了0.33%。类似地，跨期自回归系数在高技术产业中为0.18，在制造业则仅为0.09。
此外，我们也计算了控制变量的边际效应。结果表明，邻近区域人口的增加意味着在短期内高科技产业的创业率会大大提高。相比之下，无论从短期还是长期来看，人口越多，制造业的创业率就越低。这些结果可能反映出，距离较近的大城市促进了与高科技产业相关的知识和思想的交流，而制造业公司往往出现在小城镇，尤其是德国南部。
2.稳健性检验
我们分别使用替代模型、使用短面板数据、区分局部空间依赖和全局空间依赖、扩大分析的区域范围尺度、在空间权重矩阵中引入截断距离等方法来进行稳健性检验，都支持我们的回归结果，即创业活动具有显著的跨期和空间依赖性，而且高科技行业的跨期和空间依赖性比制造业要大得多。
3.脉冲响应函数
为了说明创业活动的空间依赖和时间持续强度，我们模拟了一个法兰克福高科技产业的外生冲击——初创率增长10%，绘制了脉冲响应函数图，结果显示，大多数对外生冲击产生响应的县距离法兰克福在200公里以内，距冲击时间在2年以内。此外，对比制造业外生冲击的模拟结果，知识溢出效应在高科技产业可能更为显著。
五、结论
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创业是一种空间上相关和时间上持续的现象。创业活动的空间依赖性和序列动态性，意味着个体企业家、投资者和地方政府对创业资本的投资具有积极的外部效应。例如，地方政府通过建立孵化器来投资创业资金，不仅可以刺激本地区的创业，还可以刺激周边地区的创业。从社会福利的角度来看，这种正外部性可能意味着地方政府对创业资本的投资不足，因为它们没有考虑到其对邻近地区的社会回报。这表明，上级政府可以通过支持地方政府、企业家和投资者，努力促进地方创业，从而提高整体的创业效率。(徐赛、周玉龙)
